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,一想到要是因为我的装傻充愣,要是他走过来看见呼救的人是我,那他估计就庆幸不起来了。
男人朝我的距离来得越来越近,很快,我们就对视上了目光。
“你是谁?”
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,这个男人在看见我的脸以后,脸色变了又变,从庆幸转至惊讶,最后连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起来。
心里有些不舒服,但本着友好且还需要他人帮助的讯号,我依旧温和的开口:“不好意思啊,我被困在这里了,可以搭把手吗?”
“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
几乎是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,男人蹲在了我的身前,一副好以暇态的看着我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他的五官不算硬朗,也不够不到清秀之姿,完全是偏阴柔那挂的长相。
尤其是他的鼻梁,是典型的鹰钩鼻,上唇极薄,看起来就是很会为难人又心胸狭隘的典型人物。
能说出这种话确实也符合他的长相了。
回想起刚刚他在叫的名字,是什么来着,苏珍珍?
“你刚刚是在找人吗?你的同伴?还是女朋友?”
我没有选择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转开话题,连着抛了三个问句给他,我必须化被动为主动,掌握更多的消息在手里才行。
“不,不是女朋友……”,男人的脸色有点差,支支吾吾的,好像有什么难词之隐。
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,问我:“你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吗?跟你差不多高,大概二十五岁上下的样子,栗色长发,眼睛大大的,穿着全套的黑色冲锋套装,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紫色石头的项链。”
我的脑子控制不住的过了一遍那具女尸的样子,因为她就是穿的一身黑色冲锋套装,不过她的脸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,我也不确定是否是她。
但基于前面男人对我的态度,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嘴炮回去: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。”
“呵,有意思。”
男人冷笑了一声,他直勾勾的盯着我,脸上满是不怀好意。
我被他盯得头有些发麻,硬着脾气骂了一句,“不帮忙就走开,少在这里挡道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让你好好上来吗?”
男人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膀上,他没有用力,只是微微握了一下我的肩头,我感到了一丝恐慌,现下我和他呈一高一低的体位之差。
且不说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有多大,现在就我处在的环境和地界就太过危险和极端劣势。
只要他想害我,猛的给我一推,我绝对毫无抵抗之力。
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,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锥子,一旦他接下去有什么逾矩的动作,那我就是一锥子也要把他带下去。
“你想干什么?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这,我老公就在附近,你要是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,我就会立马呼救,到时候我老公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我几乎是在强壮镇定,告诉他我的身边还有别人,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。
拿着那把锥子就是在岩石上摩擦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刺耳的声音,这是对我自身恐惧的鼓舞,也是对男人的威慑,只不过这刺耳的摩擦声也冷得我的手臂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,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。
男人看清我手中还握着把武器,也有所忌惮,他先放轻了语气。
“我是来找我的同伴的,三天前,她从山崖上摔了下来,我怀疑她被河流冲走了,所以顺着河流的方向一路找到这里,所以我只想知道,你有看见这个女孩吗?”
如果是被河流冲过来的,那是那具女尸的概率就增加了百分之六十。
又在基于这是个荒无人烟之地,概率就增到了百分之八十五。
我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。,他如此心慌的来这个女孩,他们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,那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可怕的消息。
我低下头去,保持了沉默,可男人却是像看出了什么似的,他直接厉声问道:“你见过她对不对!”
我一脸复杂的迎上他的目光,我发现他的脸色特别的差,特别是眉心中间,好像散发着一团不散的黑气。
“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的同伴,但我确实是发现了一个女孩,一头长发,不是乌黑色的,有点泛黄,穿的一身黑色冲锋套装,银色的徒步鞋。但是我没看见过她的脸,所以我不确定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她。”
随着我的描述,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怎么说呢,我感觉非常不对劲,甚至是有些后悔我刚才应和他呼叫同伴的行为。
我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,那具无名女尸应该就是苏珍珍没错,而至于苏珍珍的死,我想不是简单的坠入山谷那么简单。
特别是和我眼前这个男人,一定脱不了干系。
因为他的微表情小动作实在是太多了,如果是按正常人的反应,在野外别人遇见了你掉队的同伴,甚至是出意外失踪的伙伴,你在知道有关他下落的时候,你的反应就不会像他那样平静。
有担心,有紧张,有害怕,有庆幸,但唯独不是那种诡诞的平静。
但违和的却是,一开始我应和他的呼喊时,他却是声音中藏不住的喜悦和庆幸。
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?
我开始不由自主的观察他的反应。
男人还在沉思中,我轻轻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“我描述的人,和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子是同一个人吗?”
“你在哪里见到的她?”
男人死死盯着我,一副审讯犯人的姿态。
“你可以先让我上去吗?我这样站着很难受。”
我再一次避开他的问题,因为我在思考,我是否要将女孩的死讯告诉他。
如果女孩的死与他无关,那我可能只是作为一个捡到尸体倒霉蛋罢了。
那要是女孩的死和他有关呢?那我即将面对的就是一个杀人凶手,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我。
“先回答我的问题!”
男人的态度十分强硬。
“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是在天坑下面的山谷里。”
虽然我模糊掉了最关键的东西,但是我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“她还在那里吗?”
男人的语气带着些试探,和一丝微妙的恐慌。
我捕捉到了他心虚的表情,所以这个答案,我选择了撒谎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男人保持了将近三分钟的沉默,而我一般观察他的反应,一边在为自己找退路,如今往上走可能是行不通了,除非是往下走,回去溶洞里躲躲。
这溶洞如此大,想来他应该也是拿我没办法的。
“她有跟你说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