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这个,我不知道你在何神探身上学习到了什么,但他从前是个仵作,所以……不过我刚才也发现他受到了2次惊吓,或许他被吓死的可能是挺高的,好吧,我回去好好检验!”
“没事,你回去再检测一下,分析一下内脏的具体情况再做结论,毕竟就是我测出来了,没有科学依据也写不了报告啊,写不了报告就不能用在法庭上了。”
谢小甜点头,那就把尸体带回去慢慢验证得了,我觉得现在是看不出别的来了,谢小甜站起来吩咐运尸员带走尸体。
现场勘查结果,找到了货车痕迹,但按照深浅度和轨迹分析当时车辆没有刹车,并且按照纹理分析,是货车的可能性居多。
当时我亲自拿着钢尺测量,轮距达到了3米,按照常规,应该是拖头车。
轻卡的轮距最宽在2米2左右。
车头没有转动的痕迹,想象一下都知道,当时被撞到的人到底有多惨,真的是完全没有停留硬生生地撞上去的,按照尸体的血迹分布情况,估计当时还被撞出去了一段距离,那拖头车才压过死者的,这司机不会是故意的吧,亦或是当时在梦游?
这一切还得后期看路面监控,幸亏这附近都是监控探头,撞击的过程肯定都被拍下来了。
现场我们找到了一些彩色塑料袋,还有一些气球,打开后竟然看到了无数的尸块,而且那些尸块还是切割的很平整,但上面有牙印,当时我就疑惑了,莫非死者是之前看到了这些才会受到第一次惊吓的?我让人把这些都带回去,但谢小甜看到尸块后很快就分析出来说:“这不是人肉!是猪肉!”
我口中咀嚼着脆皮花生,琢磨着观察了一下也发现这真不是人肉,因为从肌肉纹理分析发现人肉的纤维一部分跟猪肉很像,另一部分跟牛肉差不多,另外是鸡肉。
“但这些是?头发?”
“应该是女人的长发,还被染成咖啡色了。”
我和谢小甜讨论着,东西都被装进了物证袋之中,头发上没有毛囊,测不出DNA,如果头发的主人遇害了,我们暂时也查不出来,但猪肉又是什么意思?还分开那么多个彩色塑料袋装好……
想象一下都知道,当时男生肯定是被眼前的这些“尸块”吓的不行,然后无力地坐在地上,但就算这样,开货车的发现有人在前面也会停车吧?
当然,一些大货车车头很高,如果死者当时是坐在地上的话,司机不怎么注意也是会遇到这种情况的,但他压过人的时候,难道也不知道吗?或许这不是不知道,而是司机故意直接开走车而已。
后续的其他工作我交给侦查员,自己跟着法医车回去了。
侦查员会帮我们直接对公瑾瑜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,另一边则是检查监控等等。
我们没有回公安局,因为这地方距离我们局有点远,尸体被安排在了附近的德豪殡仪馆。
在殡仪馆中,基本都会设置一个解剖室的,这是为了方便法医工作。
不过这个地方的解剖室就有点那啥了,设备没有我们局里好,但对于谢小甜来说影响不大。
为了加快工作效率,我让几名女法医和我一起,辅助谢小甜。
首先我们对尸体的尸表进行深入检测,在拿到家属同意解剖书时,解剖工作就可以进行了。
虽然死者的颅骨已经不成样子了,但谢楚楚竟然还是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。
“这脑额叶不是被撞成这样的吧?毕竟撞击会留下褐色或青紫色斑块,即便是脑袋内的软组织。”我不是很懂。
“撞击是不会产生这种切割伤的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组长,根据我多年的经验,这是一种额前叶脑白质切除术造成的伤痕。”
“你是指前脑叶白质切除术?我记得这是一种神经外科手术。”
“没错,额前叶是大脑用以操控人情绪的区域,但做了这种手术的人,杏仁核是会受到巨大影响的,情绪波动应该不会很明显,那他怎么会被吓死的?”
“现在的精神疾病治疗手段,应该大部分是采用脑立体定向技术的,就是在颅骨上开个小孔,把手术器械从孔中穿过,而进行手术,如果用到额前叶脑白质切除术的话,那感觉就有点过了,这种手术非常不人道,死亡率也很高,切除额前叶后,人虽然看起来比从前‘乖巧’了不少但整个人反应极少,傻乎乎的,严重的甚至如同行尸走肉。”
我们讨论着,却一时间对公瑾瑜的产生了疑惑,莫非这个人不是被吓死的?亦或是死于惊吓和撞击结合起来的混合死因?
如果我们查不出死因,那是非常尴尬的,毕竟这可是对于一个案件来说,非常重要的环节。
谢小甜分开了死者的胸腔、腹腔等其他部位,摘取了肋骨后,切割出内脏,放在了机械称上称重,由于殡仪馆解剖室这里没有电子式的,所以只能用这个了。
紫外线灯幸亏我们有,借助它的帮助给尸体的内脏进行分析,谢小甜切除了死者的一些软组织放到了载玻片上,接着盖上盖玻片用生物显微镜观看,随着她纤细得好像玉葱的手指扭动着显微镜上的按钮,即便再细微的伤口和血迹都无所遁形。
她在显微镜的帮助下用电子拍摄设备放大了一些创伤拍摄了照片,结合后续核磁PMMR成像技术的核查,发现死者身上几乎所有肋骨都断了,出血点极多,当时被撞倒后,如果他还没死,估计痛的不行,即便肠穿肚烂或许也差不多是这种程度吧。
我没被撞死过,所以我不清楚,如果我被撞死了,现在都不能说这些废话了。
我在旁边全程拍摄着验尸的过程,几名法医继续帮忙,我们拍摄了X光照片,从X光也能分析出,那骨折程度非常严重,不!那不是骨折了,应该说大部分是直接粉碎了。
尸体被弄成这样,到时候家属看到估计都会悲伤至极。
颅腔内全是脑血管破裂的血液,挺吓人的,谢小甜拿出探针开始对尸体的其他部位进行分析,从胸腔的内部开始深入,更加多骨折的画面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,这都是经过仪器放大的画面。
他的心脏、主动脉、肺脏和心包都有不同系列的撞击和擦蹭伤,这些都是跟地面剧烈接触后形成的,我帮忙从肺部积血中舀了一部分出来,这样我们就能更加清晰地看出这里的擦蹭伤了,这个位置伤的很严重,第六、七根肋骨前段的折线痕迹很明显,证明这里是被撞击过的,理论上被撞死的人,肋骨骨折线会低于2条,但如果是被击打致死的肋骨或者其他骨骼,骨折线肯定会在3条,或者以上。
从核磁PMMR成像技术中分析,这人被拖头车直接撞击过,综合死者颅骨还有心跳收缩等因素,我们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综合研究,最终才确定了死因,有点恐怖。
死者胸腔被撞击后,肋骨瞬间断裂,肺承受这股冲击力后,直接造成了挤压破裂,这股冲击力挺吓人的,不过拖头车如果速度极快的话,是绝对可以造成的,我们还为此用电脑模拟实验比对过,现在我们许多现场勘查都不用用实物处理了,因为我国已经引进了案发现场3D还原技术。
有了这个指标,我们就可以让侦查员根据我们的发现去展开调查了,拿到报告后,我让大家去一趟刑事案件会议室。
这一次谢小甜她们也必须参加,我坐下来后,高明强首先说道:“检验科那边得出的塑料袋检验报告是,袋子的材料是聚丙烯,猪肉也检查过了,没什么特别,而女人的长发由于没有毛囊,测不出DNA,氢气球也是很普通的那种,因此我们现在能调查的,只能针对现场发现的死者。”
“监控方面呢?”我问。
提起图侦这一块,何睿马上展示给我们看路面监控视频,显示在大屏幕上。
“根据三角定位原理,我昨天一个晚上都在排查肇事路段的监控,已经成功锁定了具体的案发时间,并且目睹了当时是一辆拖头车把死者撞飞之后才压过他的!”
何睿的话音刚落,我们的注意力都同时转移到了巨大的液晶屏上,为了让我们能仔细看清,她把镜头来回地放慢了几次。
我们几乎是一帧一帧地观察的,从拖头车出现,到它朝着死者飞奔的画面,一览无遗。
就在死者被撞飞后,那拖头车司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了,脸色极其安静,那种静态的表情让人无法想象,那种好像希腊神话中,米开朗琪罗式的雕塑风格,都不能无法跟之相提并论。
这种木讷的神色,就如同当时司机也已经死去一般,但他的双眼却是睁开的,何睿放大了一点眼前的拖头车控制室的画面,司机祥和的表情更加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!
“这人,怎么好像对自己撞到人一点反应都没有?”赵小草不明所以。
“没错,难道说司机也已经死了吗?”
“可是他如果死了,车肯定会失去控制的,怎么可能继续平稳地开着,甚至撞上死者的时候,还是那么平稳,如同根本就没有撞到人一样。”
我和赵小草讨论着,谢小甜也说:“没错,你们仔细看看,当时司机的手根本就没有放在方向盘上!”
司机的手根本就没有放在方向盘上!
我们让何睿继续放大,何睿却抱怨说:“再放大就是马赛克了。”
“现在就足够了,难道说这车是无人驾驶技术?”我猜测。
“没错,如果是无人驾驶,那司机即便处于无意识状态,拖头车也能安然地行驶,关键是,你有见过无人驾驶的拖头车吗?”赵小草似乎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看着我,我却摇摇头,带着几分笃定:“没见过,不代表它不存在。”
“何睿你让交管所协助,必须要追踪到这辆拖头车的行踪。”
“我找到了,车辆在中港市花语东路附近的偏僻处消失了,据说那边有个偌大的森林,车可能是驶进去了,因为那边没有监控覆盖,消失后拖头车的行踪就不见了,不过我已经派出了侦查员搜索,追踪痕迹,估计很快就能找到了吧?”